千亿美元碳市场何去何从？

　　在国际排放贸易协会总裁兼首席执行官亨利·德温特(Henry Dervent)看来，即使气候谈判最终未能达成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国际协议，碳交易市场仍将继续发展。

　　10月9日，2010年第四轮联合国气候变化谈判在天津闭幕。不出人们所料，各国在天津谈判会议上就森林保护等议题取得了有限进展，但在减排目标等关键议题上几乎停滞不前。今年年底的墨西哥坎昆气候变化大会，乃至明年年底的南非气候变化大会前景究竟如何，都充满了极大的不确定性。

　　“当然，我们期望达成全球性的减排协议，这种希望也还存在，”德温特在天津谈判会议期间举行的“中国碳交易市场的启动与能力建设研讨会”上对财新记者表示。此次研讨会由阿拉善SEE生态协会与世界资源研究所共同主办。

　　《京都议定书》自2005年生效后，碳市场获得飞速发展。根据世界银行的统计，整个碳市场的规模从2004年的7亿美元增加到2009年的约1440亿美元。其中，最主要的份额来自根据欧盟排放交易体系（简称EU-ETS）。2009年，EU-ETS的交易量为1185亿美元，CDM（清洁发展机制）的交易量则为202亿美元。

　　业内普遍认为，与单纯依靠行政手段相比，引入市场手段能够使减排更有效率和更加公正，也可在国际范围内以最低的成本实现减排承诺。碳市场分为不同的机制，其中EU-ETS是基于欧盟内部的碳排放总量控制和指标分配（即配额），市场上包括现货、期货和期权交易，目前价格约为每吨十几美元；CDM是基于项目，发展中国家可将合乎要求的项目所实现的减排量，出售给发达国家，一级市场的价格目前每吨不到十美元。

　　德温特说，目前碳市场的驱动力主要来自欧洲，“某些国家在减排问题上停滞不前，但即使没有它们的参与，碳市场规模也是可观的。欧盟也传递了清晰的信号，欧洲碳市场在2012年之后仍会继续发展。”

　　而且，德温特在回答《南都周刊》记者提问时认为，停滞只是暂时的，尽管碳市场在美国获得政治支持的前景不是那么清晰，但美国最终也会认识到排放贸易的重要性。“美国商界已经相信，如果美国必须做点什么，将很快在排放贸易上做点事情，将其转变为商业机会。”

　　他还提到，如果气候立法不能获得通过，美国政府表示将利用已有的《清洁空气法案》来实现减排。但很多人知道该法案的规程对产业界不是那么友好，如果只依据其来实现减排，代价将比较高昂。“大家如果不喜欢它，就会去告诉他们的议员，投票通过气候法案，找到量体裁衣、成本较低的减排方式。所以，美国环保署会利用《清洁空气法案》着手引进减排目标，算是一个开端，也会因此带来挑战、制造麻烦，直到一个全面的解决方案通过。”

　　在谈及中国建立碳市场的可能性时，德温特说，要区分两种情况。第一是基于项目的CDM，这方面的市场会受到一些冲击，但以后也可能好转。第二，是用碳交易市场的原则，来帮助推动实现中国政府雄心勃勃的碳强度，即2020年单位GDP碳排放比2005年下降40%至45%的目标。

　　他补充说：“如果真的想推动国内碳市场，需要与产业界一起来做，需要让大家看到利润空间。换句话说，需要提供一个商业环境来吸引大家，而不是一个大家都反对的监管环境。这一点在中国产业界和政府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认同。这可能是明天的市场，甚至是后天的市场，但如果不在今天就做好准备，就会失去这个市场。”

　　他还强调，中国建立碳市场首先需要碳排放和碳强度方面的数据，数据要可靠，具有可比较性，这样碳交易市场才可能尽量做到公平；此外，教育方面的工作也很重要，要帮助大家了解碳市场的积极意义。

　　国际排放贸易协会的160个会员公司中，包括摩根资产管理、香港中电等。该协会通过发表报告、主办会议等多种形式影响气候谈判，并极力推动温室气体排放贸易市场的建立。10月11日，该协会在北京，也是首次在中国举行其会员公司参与的会议。据德温特透露，其会员公司中有多家公司在中国大陆开展业务，一些中国大陆公司也表示了加入协会的兴趣，但目前尚未有中国大陆公司正式加入。■